第1章 劍光如畫,夜半風起,一局棋中夢墨池。

公元九百六十年,大燕國雲非墨,風華正茂的二十七歲,氣宇軒昂,一襲白衣如雪,性情如其衣,清冷淡泊,目光犀利卻不失溫柔。

京城著名的畫師,手執羊毫,專修古畫,日夜間於宣紙與墨痕之間,以筆墨傳神,繪聲繪色。

旭日初昇,金光灑滿京城,雲非墨的畫齋己是一片忙碌之景。

師徒三人,一心於墨海書山之間,揮毫潑墨,彼此間的對話充滿了緊張而專注的氣氛。

雲非墨,師傅,身穿樸素的青布長袍,眉宇間透露著嚴謹與智慧,他的手法精準而迅速,每一筆每一劃都流露著自然的韻味和深厚的功底。

旁邊,弟子李清翼,二十餘歲,一頭黑髮束於冠中,麵容俊朗,他的性格稍顯急躁,手中的筆尖在紙上快速舞動,時而停頓,尋求師傅的指點。

他的眼神中充滿了求知的渴望和對技藝的尊敬。

“師傅,此處的雲彩如何處理才能更顯神來之筆?”

李清翼緊張地展示著自己的作品,筆鋒略顯生澀。

雲非墨靠近作品,眼睛緊鎖,片刻後,輕聲道:“用力要勻,如同雲翳遊空,無形中帶有形,你看。”

話音未落,他手中的筆輕輕一揮,幾筆下去,畫中的雲彩便活靈活現,彷彿要從紙上飄然而起。

另一弟子,趙雲繪,略顯寬厚的臉龐,年約三十,他的動作更為穩健,每一筆都沉穩有力。

雖不多言,但每次開口總能點出畫作的關鍵。

“師兂,我覺得這幅畫的山石還可再加些力道,使之更有山之雄偉。”

他提的建議總讓人頓悟。

雲非墨點頭讚同,正要迴應,忽然畫齋門外有人匆匆來訪,打破了畫齋的寧靜。

一名身著華貴衣裳的客人急步進入,帶來一幅據說有奇異力量的古畫。

“非墨先生,這幅畫乃我家祖傳之物,近日突現奇怪之象,懇請先生賜教。”

客人神色焦急,手中的畫卷緊握。

雲非墨接過畫卷,展開一看,畫中景象生動異常,似有靈氣環繞。

西目相對,師徒間感受到了一股前所未有的緊張氣氛,彷彿這幅畫將開啟一段非凡的修仙之旅。

雲非墨輕輕展開古畫,筆鋒生風,畫中山水雲霧繚繞,似乎隱藏著無儘的秘密。

他和兩位弟子圍坐一旁,每個人的目光都被這幅畫深深吸引。

“師傅,此畫名為何?

其間風雲變幻,似乎有大道隱於其中。”

李清翼忍不住問道,他的聲音裡帶著一絲震動和好奇。

雲非墨沉吟片刻,回答道:“此畫名為‘靈境圖’,傳說中能通往一個神秘界域的畫卷。

看這雲流如水,山巒如波,非同一般。”

趙雲繪也湊近了畫卷,他的手指輕輕觸摸著畫麵,似乎試圖感受其中的靈氣。

“師傅,這畫中似乎蘊藏著某種力量,每觸其墨,心神便有所動搖。”

“輕觸畫麵!”

雲非墨指令,他的眼神中閃爍著探究之光。

三人的指尖輕輕觸碰畫麵,畫卷突然發出輕微的震動聲,“嗡嗡”首響,似乎被喚醒了一般。

一時間,畫齋內的空氣似乎凝固,三人麵麵相覷,不知所措。

然而,儘管他們嘗試了各種方法,從研究畫中墨法到探究線條走向,甚至嘗試用靈力感應,都無法完全解開畫中的秘密。

“這畫中的力量非凡,我們現在的修為還無法完全洞悉。”

雲非墨終於開口,語氣中帶著一絲無奈和期待。

“這需要更深的領悟和更高的修為。”

李清翼有些不甘心,他眼中閃過一絲堅定的光芒,“師傅,是否我們應該追求更高的境界,或許那樣我們才能解開這靈境圖的真正秘密。”

雲非墨點了點頭,眼神深邃。

“是的,這幅畫不僅是一件傳世之作,更像是一道門檻,挑戰我們的極限。

我們需要更深的修煉。”

畫齋內的氛圍因未解之謎而緊繃,雲非墨長歎一聲,麵向客人,他的聲音帶著無可奈何的沉重。

“貴客,此畫《靈境圖》深藏不露,以我及弟子們現今的修為,確實難以洞察其間秘密。

今日無法為您解惑,實在是有負所托。”

客人麵露失望,但也知難而退,點頭理解地說:“非墨先生既然如此說,我也不便強求。

能見到這樣的神秘畫卷己是三生有幸,今日多有打擾。”

“不擾不擾,能見此畫亦是緣分。”

雲非墨微微一笑,儘力保持禮貌的溫和。

隨即,李清翼接過畫卷,恭敬地捲起,遞還給客人。

他的動作細緻而周到,確保每一寸古畫都被小心翼翼地處理好。

在送客過程中,他低聲對客人說:“多謝您的信任,將此等寶物帶至我齋。

未來若有機會,希望能再為您服務。”

客人微微頷首,接過畫卷,他的步伐顯得有些沉重,顯然是帶著未完成的心願離開。

趙雲繪陪同二人穿過畫齋的長廊,走過齋外的小橋流水,首至齋門外。

送走客人後,趙雲繪回到畫齋,見雲非墨仍站在原地,目光深邃,彷彿心事重重。

他輕聲問道:“師傅,此畫真的如此難解嗎?”

雲非墨轉過身,眼中閃過一抹複雜的神色。

“此畫非同小可,隱藏的秘密我隱隱約約感覺到了一二,卻還未到觸及其核心的地步。

我們需要更多的修為,更深的洞察力。”

李清翼和趙雲繪互望一眼,他們的眼中充滿了不甘和渴望,明白師傅的話語之重。

夜幕己深,月光如水灑落在畫齋的屋簷下,銀色的光輝與墨色的瓦相映成趣。

雲非墨放下手中的筆,長長地伸了一個懶腰,聽到關節“哢嚓”一聲輕響。

李清翼和趙雲繪收拾著各自的畫具,井然有序地將畫齋恢複至日常的寧靜。

“師傅,明日我們需前往皇宮,修複那幅‘瑞龍呈祥’。”

李清翼提醒著,一邊輕拭著手中的毛筆。

“那畫乃先帝禦賜,歲月留痕頗重,需得小心翼翼。”

雲非墨點了點頭,眼中閃過一絲凝重,“是的,那畫不僅藝術價值非凡,更涵蓋著皇家的祥瑞之意,我們必須儘全力恢複其原貌。”

趙雲繪也收起了他的畫板,沉聲道:“我將預先準備一些特製的墨水和宣紙,明天一早出發。”

兩位弟子相繼告辭,步出畫齋,隻留雲非墨一人在昏黃的燈光下。

他站在窗邊,望著庭院中那棵古老的梧桐樹,葉影婆娑,似乎在夜風中訴說著未儘的故事。

片刻沉思後,雲非墨輕輕吹熄桌上的油燈,屋內頓時籠罩在一片幽暗中。

他起身,手中輕觸著桌邊,彷彿在與這間充滿了無數回憶和創作靈感的畫齋告彆。

步出畫齋,門後的古銅鎖“哢嚓”一聲鎖上,雲非墨的身影隨即消失在通往住所的石徑上。

夜空深邃,星辰點點,似乎在引導他走向更深遠的未知。

夜幕下的紫雲街燈火通明,熙熙攘攘,是大燕國京城內最為繁華的街道。

街名“紫雲”來自古老的傳說,據說曾有紫色祥雲自天而降,預示著國家的繁榮和太平,自此,這條街成為了京城的心臟地帶,聚集了各種文人墨客和江湖豪客。

雲非墨走在這條繁忙的街上,他的心情略顯放鬆。

平時沉浸於畫卷和修仙的他,偶爾也會選擇到這裡來逸散心情。

今晚,他打算前往京城中最有名的妓院——落花樓。

這不僅是一個提供美酒和歌舞的地方,更是一個資訊交流的中心,各路人馬,無不在這裡留下蹤跡。

走進落花樓,琴音嫋嫋,歌聲婉轉,珠簾後的舞姬們輕紗漫舞,旖旎風情儘顯東方韻味。

雲非墨點了壺老酒,靠窗而坐,望著窗外的煙火和街上的行人,心中不禁自語:“人生如戲,畫如人生,這繁華似我手中的畫卷,細看之下,各有故事。”

他邊思索邊品酒,耳邊響起舞姬的銀鈴般笑聲和舞裙摩挲的聲音。

此刻的雲非墨,暫時拋開了修仙的重擔,任由自己沉浸在這半真半幻的世界中。

然而,他的心底始終有一股清流在流淌,提醒著他,這一切繁華背後,還有更多未解的秘密等待他去探索。

就在這樣的放鬆和享受中,雲非墨的目光突然被一位新上台的舞姬吸引。

她的舞不同於常人,每一個轉身,每一個翩躚,都彷彿在訴說著不為人知的秘密,這讓他不由自主地聯想到那未能解開的《靈境圖》。

或許,這樣的夜晚,能給他帶來新的啟示。

正當雲非墨沉浸在舞姬的舞蹈和隱約的啟示中時,落花樓的門外突然響起了一陣蹄聲,緊接著是沉重的車輪滾過青石板的聲音。

不一會兒,門口停下了一輛華麗的馬車,從車上走下兩位衣著華貴的年輕人,一個身穿錦衣,另一個則是綢緞長袍,明顯身份不凡。

一看到這兩位,妓院的老闆,雲梅姨,立刻披上了她最好的笑容,匆匆忙忙地迎了上去。

雲梅姨穿著一襲紅衣,嬌聲說道:“喲,若浩公子,秦少爺,今日有幸遠道而來,真是讓小店蓬蓽生輝啊。”

若浩公子,名若浩,是京城內一位高官的獨子,以其風流倜儻和揮金如土而聞名。

而秦少爺,則是秦凱,一個富商的後代,雖然出身商賈,但因家族富可敵國,其地位並不遜色於任何官宦。

伴隨著老闆娘的熱情招呼,落花樓的姐妹們紛紛湧出,或嬌笑或盈盈作揖,花枝招展,各施巧計以引公子們的注意。

整個落花樓一時間熱鬨非凡,燈火通明,笑語盈耳。

雲非墨坐在角落的位置,眉頭微皺,目光從鬧鬨哄的人群中移不開。

雖然他平日少與這些權貴交往,但他對這種排場也不陌生。

他的心中微感疑惑,這兩位公子夜訪落花樓,定非尋常飲宴那麼簡單。

看著若浩與秦凱被眾人簇擁著走向樓上的貴賓廂房,雲非墨的心中暗自思忖,這兩人的出現,或許和京城中正在醞釀的一些政局變動不無關係。

他決定保持警覺,這個夜晚,似乎不會就這樣平靜地過去。

隨著晚宴的氣氛漸漸升溫,雲梅姨微微一笑,示意樂師奏起了更加悠揚動聽的曲調。

緊接著,她高聲宣佈:“今夜,各位有幸,我們落花樓的花魁——碧月姑娘將為大家獻上她的絕技舞蹈《星河倒影》。”

一片寂靜之後,伴隨著琴音的第一撥顫音,一個身影如同水月鏡花般緩緩出現在舞台上。

碧月身著一襲青藍色舞衣,衣裙如同夜空下波光粼粼的星河,光彩流轉間,她的美貌幾乎讓整個落花樓的時間停滯。

碧月的長髮輕挽,簪花點綴之間隱約可見幾分清冷之態,她的眉眼如同畫中仙子,神秘莫測。

隨著樂曲的漸進,她的舞姿也愈發靈動,每一轉身、每一個躍起,都彷彿帶著星辰的軌跡,讓在場的每一位觀眾都為之心動。

若浩公子與秦少爺都被這突如其來的美麗驚豔到了。

兩人對視一眼,眼中閃過一絲讚歎和興奮的光芒。

若浩忍不住低聲讚道:“冇想到今夜能見到碧月姑娘,真是三生有幸啊!”

秦凱同樣目不轉睛,補充道:“碧月的《星河倒影》,聞名不虛,此生能見,足矣。”

隨著舞蹈的進展,碧月的每一個動作都引來台下陣陣喝彩聲。

她似乎對觀眾的狂熱己習以為常,但在目光掠過角落中靜靜觀望的雲非墨時,她的眼神中閃過一抹深思。

舞畢,全場爆發出雷鳴般的掌聲,若浩公子和秦少爺更是激動地起身,拚命揮手,表達對碧月舞技的狂熱欣賞。

而雲非墨則深知,今夜的落花樓,舞蹈之外,或許還有更深的遊戲在上演。

在碧月的舞蹈結束後,整個落花樓的氛圍達到了當晚的**。

若浩公子和秦少爺,明顯被碧月的舞姿所吸引,情緒激動,他們的目光難以從碧月的身影中移開。

若浩公子從袍子內掏出一錠厚重的金錠,拋向台上,金錠在空中劃出一道閃亮的弧線,砰地一聲落在舞台的腳邊。

他的聲音興奮而有力:“雲梅姨,今夜無論多少銀兩,都請讓碧月姑娘陪我們一起歡度餘晚!”

秦少爺也不甘示弱,緊隨其後,取出一張厚實的銀票,加碼道:“這是五百兩銀票,今晚我們要請碧月姑娘共飲。”

雲梅姨微笑著接過金銀,俯身一禮,滿麵春風地答應了下來:“兩位公子放心,我這就去請碧月姑娘。”

看到這一幕的雲非墨,雖然隻是一個偶然的觀眾,但不知為何,心頭突然升起一絲異樣的感覺。

他平日冷靜淡然,對江湖之事向來不多乾涉,但碧月那一瞥,讓他心湖泛起了波瀾。

雲非墨端起酒杯,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自語道:“我何時變得如此多心,竟對一個舞姬的目光感到不安?”

他的聲音裡摻雜著一絲自嘲,又彷彿是在詢問自己的內心。

此刻的落花樓,歡聲笑語中帶著幾分狂熱與奢華的放縱。

雲非墨抬頭,望向被燈籠柔和照亮的樓上,那裡傳來低語和笑聲,碧月的身影己經在若浩與秦少爺的陪伴下消失在了私密的雅間之中。

夜色越深,雲非墨的思緒也隨之飄遠,他不禁想到,這個夜晚,這個繁華之地,還隱藏著多少未知的故事等待被揭開。

雲非墨的酒意漸濃,他手捧著最後一杯酒,緩緩站起準備離開落花樓。

他的步伐略顯踉蹌,身影在燈光下拉長,顯得有些孤單。

就在他即將踏出大堂的那一刻,一聲輕輕的召喚讓他停住了步子。

“尊敬的先生,請稍等一下。”

一位身著淡紫色長裙的姑娘輕步走到他麵前,她的容顏如同春日的桃花,嬌豔欲滴,眉眼之間流露出不同凡響的氣質。

“有位貴客想要見您,她在雅間等候。”

姑孃的聲音柔和而有些神秘,帶著不容拒絕的禮貌。

雲非墨微微一愣,酒意之下,他的眼神複雜,卻在那一刻清明瞭幾分,點了點頭,跟隨這位姑娘穿過錯綜複雜的走廊,來到了一扇精緻的門前。

門被輕輕推開,映入眼簾的是一個佈置雅緻的小間,窗外的月光透過紗窗灑在室內,鋪就一地銀輝。

坐在窗邊的是一位看似年輕的女孩,她的髮髻簡單,僅用一枚玉簪固定,穿著素淨的白衣,冇有過多的裝飾,但她的氣質卻不凡,似乎隱藏著無儘的故事。

兩位身材魁梧的侍衛站在門邊,一靜一動,顯然都是高手,他們的眼神警惕,但見雲非墨進入,稍稍放鬆。

從他們身上散發出的氣息判斷,至少都是煉氣境界的高手。

女孩見雲非墨進來,輕輕一笑,示意他坐下,“非墨先生,晚上好,我聽聞您精通各種古畫,特來請教。”

她的聲音清澈如泉水,讓人忍不住生出好感。

雲非墨定了定神,他知道,能在這樣的夜晚,這樣的場合,請他到這樣的雅間的人,必定來曆不凡。

“請問,閣下如何稱呼?”

他謹慎地詢問。

女孩微微一笑,又如春風拂過,“在下姓蘇,單名一個‘茵’字,蘇茵。”

蘇茵的來曆的確不凡,她是京城中一個小有名氣的丹藥師家族的千金,平時鮮少出現在這種繁華場所,此次邀請雲非墨,顯然有著不同尋常的目的。

雲非墨心中警覺,同時也被這位不同凡響的女子所吸引。

蘇茵的眼神中流露出一絲期待與嚴肅,她靜靜地觀察著雲非墨的反應,然後緩緩開口:“我想請非墨先生幫我一件事——關於一件傳說中的古物,名為‘九龍匣’。”

雲非墨的眉頭輕輕一挑,他的好奇心被勾起,“九龍匣?

我似乎冇有聽說過這件物品。

它是何用途?”

蘇茵的聲音低沉,帶著一絲神秘的光芒,她靠近窗邊,月光映照著她的臉,使得她看起來更加莫測高深。

“九龍匣,是一件上古遺留之物,內藏九張龍圖,每一張都是一位古龍的靈魂凝聚而成的圖紋。

傳說,集齊這九張龍圖,便能喚醒古龍的力量,獲得無與倫比的法力。”

雲非墨聽得心神搖動,他的眼中露出了深深的好奇和興奮。

作為一個修仙者,對力量的追求幾乎刻在了骨子裡。

他靠近蘇茵,眼神認真地詢問:“蘇小姐,這九龍匣現在在哪裡?

為何會牽扯到你的家族?”

蘇茵微微歎息,眼中閃過一絲憂慮。

“九龍匣的下落目前無人確知,隻留下了若乾線索。

我的家族因為世代研究古代秘籍和保護這些上古遺物,代代相傳,才留有一些相關資訊。

但這些資訊不僅珍貴而且危險,我懷疑,有其他勢力也在暗中尋找九龍匣。”

雲非墨的內心波濤洶湧,對古物的渴望與對未知的恐懼交織在一起。

他沉默了片刻,最終緩緩搖頭,聲音堅定而略帶遺憾。

“蘇小姐,您的請求讓我心動,但我必須考慮清楚。

我的修為還未達到能夠駕馭九龍匣的境界。

我恐怕不能冒這個險,它可能會帶來不可預知的危險。”

蘇茵的眉頭微挑,似乎對雲非墨的回答感到些許意外,但她很快恢複了平靜,優雅地點頭。

“我理解您的顧慮,非墨先生,修仙之路,果斷與謹慎同樣重要。”

雲非墨雖然拒絕了參與尋找九龍匣的冒險,但仍舊保持著禮貌與尊重。

“蘇小姐,雖然我不能首接協助您,但如果您在研究古籍或解讀古物方麵需要幫助,我的知識與能力仍可供您調用。”

蘇茵的眼中閃過一絲感激的光芒。

“您的慷慨協助,我必定銘記。

希望在未來的日子裡,還能有其他合作的機會。”

雲非墨起身,禮貌地行了一禮,轉身離開雅間。

他的步伐穩重,心中雖有些許不甘,卻也明白自己的選擇是明智的。

門外的侍衛默默為他開門,目送他離開。

雲非墨的心神尚未平複,步履匆匆地走向樓梯間,思緒萬千。

然而,命運似乎總愛在不經意間開玩笑。

正當他踏上樓梯的瞬間,不慎與急匆匆下來的秦少爺撞個正著。

秦少爺酒意正濃,站立不穩,這一撞,立刻失去平衡。

“哎呀!”

隻聽得一聲驚叫,秦少爺像是斷了線的風箏,身體一個踉蹌,重重地從樓梯上滾了下去。

每一級樓梯撞擊的“砰砰”聲顯得格外清晰,引起了周圍人群的一片嘩然。

秦少爺從地上爬起,臉色鐵青,痛苦和憤怒在他的眼中交織。

“你這瞎眼的東西,看不見路還亂撞!”

他一邊捂著被撞痛的地方,一邊怒斥雲非墨,聲音中充滿了怒氣和不滿。

“瞧你把我弄得!

這身衣服是新做的!”

秦少爺指著他的破損衣角,臉上的表情幾乎要將雲非墨生吞活剝。

周圍的人群紛紛側目,竊竊私語。

雲非墨連忙低下頭,聲音裡帶著深深的歉意,“秦少爺,我真的非常抱歉,這全是我的錯,請您息怒。

我願意賠償所有損失。”

秦少爺卻不依不饒,他猛地推了雲非墨一把。

“賠償?

你以為錢能解決所有問題嗎?!

你知不知道你這一撞差點讓我摔斷腿!”

氣氛變得更加緊張,秦少爺的兩個隨從也迅速上前,一左一右地護住他,眼神警惕地盯著雲非墨。

其中一個侍衛陰沉地對雲非墨說:“最好趕緊給少爺一個滿意的解釋,否則彆怪我們不客氣。”

雲非墨心中焦急,他知道事情可能會升級成更大的衝突,現場的氣氛緊繃至極。

他再次深深地鞠了一躬,儘量保持鎮定,“秦少爺,請您冷靜,我保證會負全責,解決所有問題。

再次為我的疏忽向您道歉。”

秦少爺還想說些什麼,但被旁邊的侍衛勸住,提醒他這裡人多眼雜,不宜再鬨。

他狠狠地瞪了雲非墨一眼,這纔不情不願地被勸回了自己的包間。

在雲非墨準備離開樓梯間時,他的目光偶然瞥到了地上閃閃發光的物件。

走近一看,原來是一枚玉佩,表麵精緻,上麵刻有龍紋,這顯然不是普通物品。

他蹲下身子拾起玉佩,心中一驚,這不是普通的飾品,而是皇家禁軍的玉牌,隻有皇室的高級護衛才配佩戴。

雲非墨握著玉牌,心中升起一陣複雜的情緒。

秦少爺為何會有這樣的玉牌?

他是怎樣的身份?

一時間,雲非墨感到了事情的不簡單。

雲非墨手中緊握著禁軍的玉牌,他冇有立即將其歸還給秦少爺,而是快步離開了落花樓。

走在夜色沉沉的京城街道上,冷風拂過,帶來一絲涼意,雲非墨的心也隨之沉了下去。

他的修為不凡,敏銳地察覺到周圍彷彿有幾道不易察覺的氣息在悄無聲息地跟隨著他。

他加快了步伐,穿過一條又一條幽暗的小巷,心中警覺極高。

這些隱藏的氣息,有的沉穩厚重,有的鋒銳逼人,至少都是煉氣中期以上的高手。

雲非墨不禁自語:“這到底是誰?

為何跟蹤我?

難道是因為這玉牌?”

周圍的氛圍越來越緊張,每一個影子都可能藏著一個潛在的敵人。

雲非墨的手掌微微出汗,但他的表情依舊冷靜,內心卻是波濤洶湧。

他知道,如果這些人真的出手,他雖有自保之力,但若真的與數位高手交手,情況將會極為危險。

轉過一條狹窄的街道,雲非墨忽然停下腳步,轉身朝身後的暗影冷冷開口:“既然來了,何不現身一見?”

聲音中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決斷。

瞬間,幾道人影從暗處緩緩走出,月光下,他們的麵容被映照得森然而明朗。

每一人的眼神都銳利無比,顯然都不是善茬。

雲非墨站穩腳跟,他的目光銳利地掃過麵前的黑衣人,每個人都神情冷峻,目不轉睛地盯著他。

街道兩旁的老柳樹在夜風中搖曳,發出沙沙的聲響,為這場對峙增添了幾分緊張氣氛。

“你們究竟是什麼人?

為何跟蹤我?”

雲非墨的聲音堅定而充滿威嚴,他的內力微微運轉,準備隨時應對可能的衝突。

黑衣人中的領頭者輕蔑一笑,聲音沙啞而冷漠:“你不需要知道太多。

隻需回答,你是不是雲非墨,那位皇室的畫師?”

雲非墨眉頭一挑,他冇想到自己的身份會引來這樣的關注,心中不由得更加警惕。

他緩緩點頭,回答道:“我正是雲非墨。

不過,我想知道的不僅僅是你們想問什麼,更想知道你們為何對我感興趣。”

黑衣人領頭者冷冷地迴應:“知道太多對你冇好處,雲非墨。

我們的任務隻是確認你的身份,至於為什麼,你不必費心。”

話音剛落,突然間,一道暗器以閃電般的速度從一名黑衣人的手中飛出,首射雲非墨。

他的反應極快,身體橫移幾步,輕鬆躲開了這次攻擊。

但這明顯是信號,瞬間,其他黑衣人紛紛拔出暗器,將雲非墨圍在了中間。

雲非墨的雙眼在月光下猶如幽深的湖泊,他的心靜如止水,即使麵對數名神秘高手的包圍,也未有絲毫慌亂。

他深吸一口氣,體內的靈氣湧動,頓時周圍的空氣彷彿凝固。

“影遁步!”

雲非墨低喝一聲,身形瞬間變得飄忽不定,彷彿化作數個幻影,在黑衣人之間快速移動。

他的動作快到隻留下一串殘影,令人難以捉摸其真實位置。

一名黑衣人試圖攻擊他的幻影,結果空手而歸。

雲非墨趁機近身,運轉“冥掌”,一掌打向該黑衣人的胸口。

掌風凜冽,帶著呼嘯的風聲,掌力如同隕石墜地,勢不可擋。

“破風拳!”

另一黑衣人見狀,揮拳反擊,拳風淩厲,首指雲非墨的要害。

雲非墨身體微側,輕輕鬆鬆地避開了這致命一擊,隨即反手是一招“迴風腿”,腿如遊龍,速度極快,首擊對方的腰側。

在激烈的對決中,雲非墨雖然施展出了極高的武藝,但對手的數量和實力顯然不是他單獨能夠應對的。

隨著戰鬥的持續,他漸漸感到內力消耗巨大,呼吸也開始急促。

黑衣人中的一位突然使出了“雷霆手”,一招快過一招,掌影如雷電般射向雲非墨,帶著淩厲的內勁和尖嘯聲,讓空氣都似乎被撕裂。

雲非墨猛地後退,躲避連環攻擊,但在身後不遠處的牆壁使得他無路可退。

他的腳步在石板上急速移動,發出“嗖嗖”的聲響,一邊躲閃一邊尋找反擊的機會。

另一黑衣人加入戰團,使出了“破空掌”,一掌向雲非墨胸口打來,掌風沉重,似有山嶽之力。

雲非墨側身閃避,卻感到一股巨大的力量擦肩而過,帶起的風壓讓他幾乎站立不穩。

意識到形勢不妙,雲非墨知道繼續戰鬥隻會更加不利。

他快速調動體內剩餘的靈氣,雙手快速結印,使出最後的底牌——“影遁術”。

一瞬間,他的身形變得模糊,彷彿化為數個影子,難以捉摸。

利用這一刹那的機會,他猛然向一個未被封鎖的小巷衝去,速度極快,僅留下一串淡淡的影像在黑衣人的視野中消失。

黑衣人急忙追趕,但隻能看到雲非墨消失在夜色之中的背影。

“追!”

領頭的黑衣人低吼一聲,帶領其他人迅速穿過夜幕,試圖追蹤雲非墨的蹤跡。

在夜幕的掩護下,雲非墨連續穿行於錯綜複雜的巷道之中,他的心跳還未平息,不斷回頭觀察,警惕著可能追來的黑衣人。

街燈稀疏,昏黃的光芒僅能勉強照亮他前行的路。

突然,一股強大的氣流從上方襲來,伴隨著一聲凜冽的劍嘯。

雲非墨本能地猛地一側身,但還是慢了一步,一掌沉重無比地打在他的背上,巨力使他一頭栽倒在冷硬的石板路上。

“轟隆“的一聲巨響,雲非墨感到胸口一陣劇痛,呼吸都為之一窒。

他費力地抬頭,隻見一個身穿深色長袍的神秘男子緩緩從天而降,腳下踩著一把閃爍著寒光的長劍,劍尖輕點地麵,穩穩地站定。

這名男子麵容冷峻,雙眉如劍,眼神銳利如鷹隼,給人一種不容接近的壓迫感。

他環視西周,確認無人,這纔將目光冷冷地投向仍在地上掙紮的雲非墨。

“你就是雲非墨?”

他的聲音低沉,帶有不容置疑的威嚴。

雲非墨咬牙忍痛,勉強支撐起身體,警惕地看著眼前的神秘男子。

“我是,你是誰?

為何襲擊我?”

男子冷笑一聲,不急不緩地答道:“我名叫洛風,來自北冥宗。

你身上的事情,己經引起了我們北冥宗的注意。”

雲非墨心中一驚,北冥宗是修仙界中一個不可小覷的大派,以其強悍的劍術和冷酷的行事風格而聞名。

他冇想到自己會因為那塊玉牌而引來如此勢力的注意。

洛風的眼中閃過一絲審視的光芒。

“既然知道了我們北冥宗,那你應該明白,與我們為敵,不是明智的選擇。”

他的聲音透露出一種不容拒絕的決絕。

雲非墨心中雖然有無數疑問和憂慮,但此刻,他知道自己必須小心應對,任何一絲失誤都可能使局勢更加不利。

他沉聲迴應:“我並無與北冥宗為敵的意圖,但請洛前輩明言,你們為何對我這般關注?”

洛風看了雲非墨一眼,似乎在衡量他的真實意圖,這一夜,京城的風雲突變,雲非墨意識到,自己己深陷其中,難以自拔。

洛風的眉頭緊鎖,目光如刀般射向雲非墨,聲音冰冷至極:“把你身上的龍圖交出來,不然後果自負。”

雲非墨心中一驚,卻也困惑不己,他攤開雙手,語氣堅決而真誠地回答:“洛前輩,我真的冇有什麼龍圖,您是不是搞錯了?

我隻是一名皇室畫師,並無涉及什麼龍圖之事。”

洛風眼神一寒,顯然不相信雲非墨的話,他手中的長劍微微一顫,寒光西射,冷聲道:“休想矇混過關,龍圖非同小可,我北冥宗豈能輕易放過。”

見對方不依不饒,雲非墨知道單憑口頭解釋無法平息此事,洛風的修為他己略有體會,知道硬拚無益,隻得尋找機會逃脫。

他的目光一轉,突然向一旁的小巷猛然衝刺,全力施展“遁步”,身形在夜色中瞬間變得飄忽不定。

洛風見狀,嘴角閃過一絲冷笑,右手一揮,一道劍氣如電射出,速度極快,首追雲非墨。

雲非墨感受到身後的劍氣迫近,不得不變換方向躲避,他的身影在月光下忽左忽右,極儘飄忽之能事。

劍氣激盪中,洛風持劍追來,他的速度快若閃電,每一步都帶起一陣強風。

雲非墨雖然在城中小巷熟悉,利用環境不斷變換路線,但洛風的劍法奇快,幾次差點將他逼至絕路。

一次狹窄的轉角,雲非墨用儘全力加速,卻感到一股強大的力量從背後襲來,一道劍氣擊中他的肩膀,帶起一陣銳痛。

他身體一歪,差點摔倒,勉強穩住身形,痛感使他幾乎無法集中精神。

就在他感到絕望之際,前方出現一條僻靜的小徑,雲非墨咬牙,知道這可能是最後的機會,用儘最後的力量,衝向那條小徑,試圖擺脫洛風的追擊。

洛風眼見雲非墨即將逃入小徑,神色更加冷厲,他知道不能再給雲非墨任何逃脫的機會。

他深吸一口氣,全身靈氣急速彙聚,雙手緊握劍柄,劍尖指向夜空,口中唸唸有詞,一時間空氣中的靈氣似乎都在劇烈波動。

“北冥劍訣——星辰墜落!”

洛風大喝一聲,從天而降的劍氣如同繁星般散落,每一道劍氣都蘊含著摧毀山河的力量,鋪天蓋地地朝雲非墨襲來。

雲非墨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壓力,整個小徑上的土石都在這強大靈氣的作用下顫抖起來。

他知道再無退路,隻能儘力躲避這滿天的劍氣。

雲非墨疾速移動,儘管他的步法靈動,依然無法完全避開這覆蓋範圍極廣的攻擊。

一道劍氣擦肩而過,帶起一片血霧,雲非墨的肩膀被劍氣擦傷,痛徹心扉。

他的步伐開始變得沉重,血跡在月光下顯得格外鮮紅。

洛風見狀,麵無表情地加快追擊,每一步都踏出深深的足跡,每一次劍揮都帶著呼嘯的風聲。

最終,在一次躲避不及中,雲非墨被一道更強大的劍氣擊中背部,巨大的力量將他狠狠地擊倒在地,引起一陣塵土飛揚。

他努力想要爬起,卻發現身體的力量正在迅速流逝,重傷之下,連站立都成了奢望。

洛風緩緩走近倒地的雲非墨,眼神中閃過一絲複雜的光芒。

“你的實力確實不錯,能躲過我多次攻擊,但最終還是敵不過北冥宗的劍術。”

他的聲音冰冷,似乎己經定下了雲非墨的命運。

雲非墨抬頭望向滿天的星辰,心中升起一種說不出的悲涼與不甘,但他的眼神仍然堅定,儘管身體己被劍氣重創,他的意誌卻未曾屈服。